风沙暗涌,农战交织
春寒料峭时,西北传来的急报打破了朝堂的安宁——准噶尔部趁草木未荣之际,频频袭扰边境,劫掠粮草,更阻断了西域与中原的商道,西北各州府人心惶惶。与此同时,夏家在西北推广薯种的进程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。
夏明轩在西北主持农政已三年,好不容易让薯种在戈壁边缘扎下根,却接连遭遇怪事:刚出苗的薯苗一夜之间被啃食殆尽,田间出现不明脚印;储存薯种的地窖多次被人暗中破坏,大量薯种腐烂变质;甚至有牧民传言“薯种是不祥之物,会招致风沙”,不少农户开始动摇,纷纷拔起薯苗改种耐旱的牧草。
“定是准噶尔的细作在暗中作祟!”夏明轩站在被毁坏的薯田里,望着满地狼藉,黝黑的脸上满是凝重。他身边的族弟夏明远攥紧拳头,眼中冒火:“大哥,这些细作太猖獗了!我们派去巡逻的人手,昨晚还遭到了伏击,伤了好几个兄弟!”
夏明轩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怒火。西北本就土地贫瘠、风沙频繁,推广薯种已属不易,如今再遭细作破坏与流言蛊惑,农户的信心岌岌可危。他当即让人加固地窖防御,增加田间巡逻人手,同时亲自带着族中子弟前往各村寨,用实际收成说服百姓:“去年种薯的人家,哪家不是囤满了粮食?细作就是怕我们种成薯田,断了他们劫掠的念想!”
可流言的传播速度远超想象,加上准噶尔的袭扰越来越频繁,边境各州府的兵力本就薄弱,根本无力分兵保护农田。夏明轩的奏折加急送抵京城,字里行间满是焦灼:“西北薯田屡遭破坏,流言四起,农户人心浮动。若不能尽快平定边境袭扰、肃清细作,三年心血恐将付诸东流,西北粮荒再起矣!”
奏折递到朝堂时,胤禛正为西北战事愁眉不展。准噶尔部近年势力渐强,首领噶尔丹策零野心勃勃,此次袭扰显然是有备而来。可朝中能征善战的将领寥寥无几:年羹尧早已获罪赐死,岳钟琪远在西南平定土司叛乱,张廷玉等文臣虽智谋过人,却无领兵之才。朝堂之上,文武百官面面相觑,竟无一人敢主动请缨出征。
“难道我大清竟无可用之将,任由准噶尔如此嚣张?”胤禛拍案而起,龙颜大怒。御座之下,众臣纷纷低头,无人敢接话。庄亲王胤禄面露难色,出列奏道:“皇上,并非群臣畏战,只是西北地形复杂,风沙漫天,准噶尔部又熟悉草原战法,若贸然出兵,恐难有胜算。”
胤禛脸色愈发阴沉,目光扫过殿内,最终落在了站在前列的夏冬春兄长夏威身上。夏威本是武将出身,早年曾随岳钟琪出征西北,熟悉边境地形,只是后来因夏家专注农政,便渐渐淡出了军界。
“夏威,你曾驻守西北,熟悉噶尔丹策零的战法,朕命你为西北副将,即刻领兵驰援边境!”胤禛沉声道。
夏威心中一凛,他深知西北战事凶险,且家中子弟大多在西北协助推广薯种,如今前线战事与后方农政交织,责任重大。但他没有丝毫犹豫,躬身领旨:“臣遵旨!定当竭尽全力,肃清边境袭扰,保护农桑成果!”
消息传到景仁宫时,夏冬春正在批改农政司的奏折。得知西北薯田遭破坏、兄长领兵出征的消息,她手中的笔微微一顿,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片痕迹。她虽身在后宫,却深知此次危机的严重性:若边境战事失利,准噶尔部定会趁势南下,不仅西北的薯田保不住,整个北方边境都将陷入战火;可若农政推广失败,西北百姓无粮可食,即便击退准噶尔,也难以安定民心。
“娘娘,夏大人出征凶险,西北农政又危机四伏,您要不要向皇上求旨,让夏家子弟撤回一部分?”宫女见她神色凝重,轻声劝道。
夏冬春缓缓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:“越是危急时刻,越不能退缩。夏家子弟在西北扎根三年,熟悉当地情况,若他们撤走,薯种推广便彻底无望了。”她拿起笔,在夏明轩的奏折上批注:“速将薯种与草木灰混合储存,可防鼠虫啃食;组织农户成立互助队,白天共同耕作、夜间轮流守田;另请兄长夏威在行军途中,顺带肃清沿途细作,保护各村寨安全。”
写完批注,她让人即刻将奏折送往农政司,随后亲自前往御书房求见胤禛。
“皇上,西北农政与战事相辅相成,缺一不可。”夏冬春躬身道,“如今兄长出征,前线战事需皇上运筹帷幄,后方农政臣妾愿尽绵薄之力。臣妾恳请皇上允许,让农政司加急调配一批新的薯种送往西北,同时派遣几名熟悉农事的官员前往协助夏明轩,稳定农户人心。”
胤禛看着她眼中的坚定,心中既有欣慰,又有心疼。他伸手扶起她:“爱妃放心,朕已命户部加急调拨薯种与粮草,一并送往西北。只是前线凶险,夏威此去……”
“臣妾相信兄长的能力,也相信夏家子弟的韧性。”夏冬春打断他的话,声音清婉却有力,“夏家世代受皇恩,如今国家有难,农政有危,理当挺身而出。臣妾只求皇上前线战事稍定后,能派遣更多兵力驻守边境,为农桑推广保驾护航。”
胤禛点头,眼中满是赞赏:“爱妃深明大义,朕准奏。朕已下旨,让岳钟琪尽快平定西南叛乱,随后即刻驰援西北。在此之前,便让夏威先稳住局势。”
西北战场之上,夏威领兵抵达边境后,并未急于与准噶尔部正面交锋。他深知准噶尔部擅长骑兵突袭,而自己麾下兵力有限,于是采取“稳守反击”之策:加固城池防御,切断准噶尔部的补给线,同时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,派轻骑兵夜袭敌营,扰得准噶尔部不得安宁。
而在后方,夏明轩按照夏冬春的批注,组织农户加固防御、互助耕作,同时让农政司官员带着新调拨的薯种,挨家挨户发放,承诺“若薯种再遭破坏,朝廷全额赔偿”。渐渐的,农户们重新燃起信心,纷纷回到田间,补种薯苗。夏明轩还让人将“草木灰驱虫法”“地窖防潮法”制成简易口诀,教给农户,进一步保障了薯田的安全。
可准噶尔部并未善罢甘休。噶尔丹策零见正面进攻难以奏效,便改变策略,派大量细作混入各州县,暗中联络对朝廷不满的部落首领,企图里应外合,彻底摧毁西北薯田。一时间,西北的局势愈发复杂,前线战事胶着,后方农政危机四伏,夏家子弟与将士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双重考验。
夏明远在一次夜间巡逻时,发现了一伙正在破坏薯田的细作,双方展开激烈搏斗。夏明远身中数刀,仍死死抱住一名细作,直到援军赶到。消息传到夏明轩耳中时,他正在给薯苗浇水,手中的水壶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疯了一般冲向军营,看到弟弟浑身是血躺在床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:“明远,哥对不住你……”
夏明远虚弱地睁开眼,咧嘴一笑:“大哥,我没事……薯田保住了……”
这一幕被前来军营慰问的农政司官员看在眼里,当即写下奏折,详细描述了夏家子弟在西北的艰辛与牺牲。奏折送抵京城,胤禛与夏冬春看后,无不潸然泪下。
“夏家满门忠烈,实乃大清之幸。”胤禛感慨道,当即下旨:“赐夏明远黄金百两、药材若干,封为‘农桑校尉’;夏家在西北的子弟,每人晋爵一级,赏银五十两。”
夏冬春收到消息时,正在给小皇子讲述西北的薯田与将士们的故事。小皇子似懂非懂地握住她手中的“农桑济世”玉印,轻声道:“娘亲,舅舅们好勇敢,我长大后也要去西北,保护薯田,保护百姓。”
夏冬春心中一暖,将孩子拥入怀中:“好,娘等你长大。但你要记住,保护百姓不仅要靠武力,更要让他们吃饱穿暖,这才是根本。”
西北的风沙依旧肆虐,准噶尔的袭扰仍在继续,夏家面临的挑战愈发严峻。夏威能否稳住前线战事?夏明轩能否彻底肃清细作,保住薯田?朝堂之上,岳钟琪何时才能驰援西北?这场农战交织的较量,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。